苏瑶

五十年以后

    昨晚,他给我说,他想把生意的方向转到省外,下一句没有说,但我知道是:“我不经常在家,家和孩子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终于,我们也要变成我最反感的异地了,成年人的世界果真没有容易的,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    所以,昨晚我失眠,一直在思考,一直追求安定的我,是否真的与这样追求大发展的他合适吗?

    想起他二哥家,做生意做的比较好,二嫂是全职太太,照顾着家和两个孩子,虽然不说,但我觉得她二嫂很伟大而又可悲,没有自己的目标,只是在辛苦的充当着一个伟大的辅佐。

    我没有那么伟大,不喜欢异地。确切的说,从小时候起,我的安全感很差,依赖感很强,总想着有人可以和你一起承担,让你在繁忙中喘口气。如果我一个人承担着,必须一下班就得投入到家庭中照顾老人、照看孩子的生活中,不会有他忙完,替我看会孩子的场景,也不会有家里什么坏了,找他就行的场面。老人回老家的时候,只有我和孩子,是害怕的。孩子快要上幼儿园里,我也正在准备考试,如果家里只有我一个人,那么注定晚上的我没法加班、没法有必要的饭局,也不知道有没有多少学习的时间,也许就算我有上进心,也要为他的事业买单。想着当年寒窗苦读、夜以继日,当年发过的那些誓言,都不过只是后来被磨砺后的残渣,回味而已。

    可是,最让我难过的,不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克服的害怕,而是我不得不去支持,不情愿的支持而又表现的很情愿。在三十多岁的年龄,他有闯劲,无畏更加不知白天黑夜的辛苦,无畏全新无知的地域,他有目标,讲着他要做成多大规模、多好口碑的时候,眼睛里的光芒让我不敢去阻碍他对事业的追求,对梦想的坚持。到这里,我又有些汗颜,也许是我这些年的碌碌无为,才让我们觉得实在是挣得太少了吧,也让他觉得,这个家的生活水平还得靠他。

    曾经他不只一次的和我说,你看谁家媳妇专职帮老公赚钱,他们两个的状态多好。我知道所谓的他们,包括他的二哥二嫂,包括他认识的邢台的一对很赚钱的夫妻。而我也知道,我注定不是那样一个放弃一个多年苦读得来的一本学历,做一个“无业游民”相夫教子,甚至说依附。所以昨晚我失眠了,我做不到他想要的相夫教子,我们两个真的合适吗?

    时间回到6年前,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。

    当时我的理想择偶是学历不低于我,带着四方眼睛,性格温柔内敛,上着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,这份工作或是公务员事业编、或是老师、或是有一技之长的岗位。而他,完全不符合。工作很不稳定,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,经常理解不了我说的话,老家还离我们1800公里。可在他看来,他不喜欢朝九晚五的生活,不想去考虑退休金的问题,现在挣钱了不就好了。他不理解从公务员事业编中得到的地位感有什么意义,只有从金钱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地位感,而恰巧我这个人,对钱的概念并不敏感。也许这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原生家庭不同导致的,他们家大部分人是做生意的,而我们家则是从政的。所以这样不同的价值观,甚至说三观不同,我们真的合适吗?

    等你想的越来越多的时候,总会被现实打败,那时你的评价标准只有一个,那就是孩子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孩子,一切都有余地。如果有了,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来。

    但是我说的为了孩子,不是像做出巨大牺牲一样的忍受,而是改变。忍受是对孩子更大的伤害,既然决定不愿伤害孩子,那就带给她健康、快乐、和谐的环境,一个没有问题的环境。一个那个可爱的生命,既然被你当时毫无深思熟虑的带来了,就必须深思熟虑的陪她长大。

     所以,今早从闹铃中迟迟醒来的时候,突然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。是的,不是小孩子了,我选择支持,但不牺牲。支持他为梦想远走,但也支持自己为梦想更加努力,我们两个都处在还算黄金的年龄,既然现在没有收获成功,那就是努力还不够,所以我们一家的日子,需要我们两个双向奔赴,等孩子长大了,能开心而又骄傲的告诉周围的人,我的父母,一个从商成功、一个从政不输,是不是也是挺合适的组合。

    至少听起来不错,何况,现实也许并没有那么糟!

    很喜欢单曲循环的一首歌《五十年以后》:

    我希望五十年以后,你还能在我左右;

    和你坐在摇椅里,感受那夕阳的温柔;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我喜欢五十年以后,你还能在我左右;

    那时都已白了头,还想听你叫我丫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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